由 jpichiban Tue, 01 Apr 2025 11:00:01 GMT
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图片 | 盖蒂图片社三月初，特朗普政府因哥伦比亚大学去年处理亲巴勒斯坦抗议活动的方式，取消了向其提供的4亿美元拨款和合同。联邦政府向该校发送了一份要求清单，例如暂停或开除参与示威的学生。哥伦比亚大学同意了这些要求。资金仍被扣留，联邦工作组表示哥大的让步仅代表”第一步”。哥大数十项医学和科学研究陷入停滞。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未回应置评请求。
与此同时，该校正面临日益强烈的反弹，多位批评者认为哥大应动用巨额捐赠基金弥补缺口而非屈服。《纽约时报》一篇此类专栏文章配图是一只砸碎的存钱罐。
为何有些大学如此富有根据美国全国高校经营管理者协会（NACUBO）与资产管理公司Commonfund的研究，哥大拥有148亿美元捐赠基金，规模居全美第12位。研究发现658所机构捐赠基金总额达8737亿美元，财富高度集中——86%由前五分之一的受访高校持有。
规模并非衡量哥大财力的唯一标准。虽然哥大捐赠基金规模落后于部分公立大学，但这所常春藤盟校学生规模小得多，人均捐赠基金近50万美元。相比之下，德州大学系统尽管拥有475亿美元捐赠基金，但人均金额不足哥大一半。
但捐赠基金（尤其是富裕高校）还持有大量非流动性资产。审计文件显示，哥大捐赠基金中全球股票占比最高（31%），私募股权与实物资产分别占26%和12%，固定收益与现金仅各占2%和1%，剩余28%配置于绝对回报策略基金（含对冲基金且部分同样缺乏流动性）。
教育史学家布鲁斯·金博尔认为财富集中主要源于高校对高风险资产的投资意愿。传统上高校捐赠基金投资极为保守——1951年哈佛将配置调整为60%股票和40%债券时被视为大胆之举。70年代福特基金会引导少数富裕高校从分红股转向成长股。”不愿承担风险的大学逐渐落后，”俄亥俄州立大学哲学与教育史荣休教授金博尔表示。
90年代耶鲁大学开始投资对冲基金和自然资源等另类资产。金博尔指出这种”耶鲁模式”虽被证实有利可图，但只有大型捐赠基金才能承担另类投资的风险与尽调成本。
为何捐赠基金不是存钱罐无论规模大小，高校捐赠基金都不是可随意支配的资金。这些基金实际由数百甚至数千个子基金构成，其中大部分受捐赠人指定用途限制，如教授讲席、奖学金或研究领域。”多数资金都有特定用途，”宾夕法尼亚大学前董事会主席斯科特·博克表示，”高校无权打破传说中的存钱罐随意取用。”
经济学家兼西北大学前校长莫顿·夏皮罗指出，捐赠基金通常遵循每年仅支出5%的惯例，这一做法可追溯至1970年代。假设投资回报率为中高个位数百分比，仅支出5%可使本金增长并跑赢通胀。 当被要求增加支出时，大学管理层常以捐赠限制为由推诿。但西北大学前校长莫顿·夏皮罗指出，这种借口已被过度使用。”虽然很多资金确实受限，但这些限制本就用于学校既定的开支方向，比如助学金、海外交流项目和图书馆建设，”他解释道。
更关键的是，部分资金并非受捐赠条款约束，而是被校方自行指定用途。夏皮罗在谈及这些”准捐赠基金”时表示：”这并非真正的限制，校方完全可以自主决定支出节奏。”乔治城大学税法教授布莱恩·加勒指出，尽管多数州对捐赠基金支出有指导原则，但极少设定强制性的支出范围或上限。他补充道，若事关大学核心使命，校方甚至可通过法院裁决突破限制动用受约束资金。
事实上，高校在危机时期提高捐赠支出早有先例。疫情期间，西北大学和宾夕法尼亚大学等机构就曾采取此类措施。谢尔布雷律师事务所特别顾问米卡·马卢夫透露，捐赠人也可书面同意解除资金限制。
不过，威廉姆斯学院财务主管弗雷德·金博尔强调，虽然限制条款可能被夸大，但财务承诺确实存在。全美高校商务官协会研究显示，院校将捐赠支出的近半数用于学生资助。金博尔将动用捐赠本金或收益填补短期亏空比作”雇主取消必要开支后要求员工动用积蓄补缺”：”这就像被迫削减食品、房租等基本支出，绝非审慎之举。”
消耗捐赠基金可能牺牲未来现金流，但加勒向CNBC表示这种担忧站不住脚：”屋顶漏雨时，没人会说’现在不修，省下钱三年后买伞’。”2022年退休的夏皮罗则认为，在目前市场向好的背景下，增加支出更具合理性，但需评估赤字持续时间：”若是长期问题，拖延只是延缓必然结果。”
更严峻的是，高校面临的财政威胁远不止于此。2023年底离任的宾大前教务长查尔斯·博克指出，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已将间接成本（如辅助人员薪资和实验室维护）的科研报销上限设为15%。国会多项提案拟提高捐赠基金税：现行政策仅对约50所生均资产超50万美元的私立大学征收1.4%净投资收益税，有提案拟将税率提至21%，另有提案设定10%税率但把起征门槛降至生均20万美元，将使更多院校受影响。
Common App数据显示，依赖全额学费国际生的高校再遭打击：特朗普首个任期内国际生注册量下降，近五年首次出现申请量下滑。博克总结道：”这些挑战形成完美风暴，高校很难简单表态’动用更多捐赠资金’来应对，因为…”（此处原文截断） “这只能填补小缺口，却无法堵住大窟窿，”博克坦言。”等所有问题都暴露出来时，可能会出现一个巨大的资金缺口。”目前尚不确定富豪捐赠者是否会伸出援手。盖尔引用研究表明，捐赠基金收益不佳往往是捐款的风向标——当捐赠者知道大学正依赖他们时，”往往会打开钱包”。
但博克和夏皮罗指出，说服捐赠者弥补被撤销的资助款，比劝募图书馆建设资金困难得多。”根据我三十年的筹款经验，人们只有在对未来有信心时才会捐款，”夏皮罗说，”他们不会为了预防灾难而掏钱。”
原文链接：https://www.cnbc.com/2025/04/01/how-university-endowments-work.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