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自然=直岛!日本有品味的小众旅行地

2025/02/25
      濑户内海中的离岛“直岛”通过运用艺术,吸引了大量海外游客,成为备受瞩目的旅游目的地。
      在倍乐生(Benesse)的主导下,艺术被引入岛屿,并与当地居民共同推动了地区振兴,取得了显著成效。
 
      此次,我们利用多种数据,深入研究直岛的最新入境旅游(Inbound)动态。
 
      其中一个显著特点是,欧美游客占比较高。我们还探讨了这一现象的成因及其带来的影响。
 
      此外,本文还将介绍以直岛等濑户内海群岛为舞台、将于4月开幕的“濑户内国际艺术节2025” 。
  


《南瓜》草间弥生 2022年 © YAYOI KUSAMA

 
      国际艺术家草间弥生的《南瓜》创作于1994年,是Benesse Art Site直岛的场域特定(Site-Specific)艺术作品之一。2022年进行了复原制作,目前展示在面向濑户内海的防波堤上。其注重场地特性的创作理念,也被“濑户内国际艺术节”所传承。摄影:山本纠
 
      2024年访日外国游客人数达到约3687万人,刷新历史最高纪录。据推算,外国游客消费额达到7万亿日元,与主要品类的出口额相比,规模仅次于汽车,如今,“入境旅游”已成为日本的国家政策(※)。
   
※访日游客人数来自日本国家旅游局的调查,出口额来自2023年日本财务省的贸易统计。访日游客消费是将2024年1~3月日本内阁府的国民经济计算按年换算得出的。
   

 
      另一方面,在娱乐行业,“艺术”受到的关注度迅速提高。以动画和以漫画为起点的漫画艺术蓬勃发展,Sony Music及爱贝克思(Avex)等唱片公司纷纷涉足,此外,寺田仓库通过艺术提升了天王洲(东京都品川区)整个街区的活力,艺术已成为娱乐行业的新风格。
 
      《日经Entertainment!》把目光投向了濑户内海的离岛“直岛”。
近年来,直岛作为“艺术之岛”受到全世界的广泛关注,岛上拥有以草间弥生的《南瓜》为代表的室外作品以及多座美术馆,吸引了大量游客涌向这座仅有3000人口的岛屿。

 
倍乐生耗时40年开发

   
      尤为显著的是外国游客,直岛多次被海外媒体报道,还入选了世界顶级旅游媒体《孤独星球》(Lonely Planet)2022年评选的“日本最值得去的地方”。排名仅次于东京和京都,位居第三。据称,目前外国人在游客总数中占到约4成。
 
      本文将根据多方面的数据和采访内容,对直岛进行分析。下面为您解读直岛为何如此受到全世界的欢迎。
  
      首先,让我们了解直岛的背景。直岛之所以被称为“艺术之岛”,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倍乐生控股(Benesse Holdings)与福武财团(Fukutake Foundation)近40年来共同推动的“Benesse Art Site Naoshima”艺术项目。该项目的总投资额高达数百亿日元。这一愿景最初由福武书店(当时)的创始社长福武哲彦于1985年提出,他希望在直岛打造一个具有教育意义的文化区域。而如今,这一梦想仍在延续与发展。
  
      1992年,由建筑师安藤忠雄设计的“倍乐生之家(Benesse House Museum)”开业。此后,“地中美术馆”(2004年)、“李禹焕美术馆”(2010年)、“杉本博司画廊 时间回廊”(2022年)等设施接连诞生。

 
 
Benesse House Museum(倍乐生之家)
以“自然・建筑・艺术的共生”为理念,这座融合了美术馆与酒店的设施于1992年开馆。须田悦弘、理查德・朗(Richard Long)、安田侃、雅尼斯·库奈里斯(Jannis Kounellis)等艺术家为这里创作了特定场地作品(Site-Specific Work),在此长期展出。此外,作品不仅限于展览空间,还分布在环绕设施的海岸线与森林之中。

 
      自2010年起,“濑户内国际艺术节” 也正式启动。该艺术节每三年举办一次,以直岛为中心的濑户内海群岛为舞台来实施,2025年4月将举办第六届。
关于利用艺术振兴地区的重要性,倍乐生控股直岛统辖部的盐田基表示:“濑户内地区曾因近代工业发展带来的环境污染而背负负面形象。因此,我们希望通过艺术,使岛屿的历史、文化与生活被看见,并搭建起艺术家、当地居民与游客之间的联系。艺术只是一个媒介,更重要的是,如何通过它来改善和振兴当地社区。”

       

      直岛的艺术正体现了这一理念。这里的核心艺术形式主要包括“场域特定艺术”,即艺术家根据展出场所创作作品,以及“委托创作(Commission Work)”,即艺术家在直岛驻留并专门为这片土地创作作品。


 
家项目“角屋” 宫岛达男“Sea of Time’98”
修复了建于约200年前的房屋,室内展示了艺术家宫岛达男的3件作品。“Sea of Time’98”由岛上居民参与制作。照片上:上野则宏 照片右:铃木研一

   

      “家计划”便是最具代表性的案例之一。该项目通过修缮废弃民宅,将其改造为艺术作品。“部分作品由当地居民共同参与创作,使直岛的文化、自然与社区紧密结合,孕育出独特的艺术表达”,盐田基表示。

   
家项目“牙医” 大竹伸朗 “舌上梦/BOKKON-NOZOKI”
2006年,艺术家大竹伸朗将曾是牙科医院兼住宅的建筑物整体变为作品。其特点是雕刻、绘画、剪贴等外观和内观都融入了大竹特有的多样化作品样式,整个房屋形成了一件拼贴画作品。摄影:表恒匡

   
海外游客中欧美游客较多

 
      那么,直岛的海外旅游情况又如何呢?在维持逐年增加趋势的背景下,特别值得一提的特征之一是欧美游客较多。

  

      使用DOCOMO Insight Marketing的“移动空间统计”,对访问直岛以及日本代表性旅游城市京都的外国游客的国家和地区进行了调查。数据体现出如下图的特点(时间为2024年10月1日至31日)。
  

 

  
      如果按地区将外国游客的比例前10加起来,直岛的欧美游客约占42%,而京都则为约18%。由此可见,直岛的欧美游客比例是京都的约2.3倍。
   
      此外,在区块图中,外国游客各国和地区的比例通过占据的面积大小来表示。橙色代表欧美,蓝色代表亚洲,绿色代表中南美。从图中可以看出,直岛的欧美游客比例明显高于京都。
   

   
      倍乐生控股公司宣传部门的斯滕兰德由加里(音译)表示,“日本国家旅游局的人士说过,与亚洲相比,欧美地区的文化艺术根基较深,且欧美游客对艺术的兴趣更高,这也是这一结果的原因之一”。

  
艺术奖将世界和直岛连接起来

   
      那么,直岛为什么能在吸引海外游客方面取得成功呢?首先,直岛通过艺术向海外进行持续的宣传推广。1995年,直岛设立了“倍乐生奖”,以支持海外杰出艺术家。从第1届到第10届,该奖项在世界最著名的艺术节之一的“威尼斯双年展(La Biennale di Venezia)”上颁发。第11届起,奖项的颁发地点转移到了亚洲,在“新加坡双年展(Singapore Biennale)”上颁发。同时,获奖的艺术家们也获得了在Benesse Art Site Naoshima创作或收藏作品的机会。
  
      “我们的这些举措得到了海外有识之士的理解,在各种场合通过口碑传播开来,知名度不断提高”,斯滕兰德表示。
 
      此外,在直岛展示的艺术作品中,还有许多世界知名建筑家和艺术家的作品,这一点也产生巨大影响。可以接触到安藤忠雄、草间弥生、杉本博司、大竹伸朗和蔡国强等活跃在国际舞台上的艺术家的作品。

  
 
 
杉本博司画廊时间回廊
杉本博司以上下均等的构图拍摄世界各地的地平线,创作了“海景”系列等作品,获得世界性好评。在这里可以持续且正式地欣赏他的摄影、设计和雕刻等作品。2006年开馆的“倍乐生之家公园”中的杉本博司作品空间于2022年以大幅更新的形式对外开放。摄影:森山雅智

      实际上,通过X平台的研究工具可以发现,在搜索“#NAOSHIMA”时,会出现大量草间弥生的“南瓜”照片,以及有关安藤忠雄建筑的海外报道。

 
      经营地中美术馆等设施的福武财团广报部太田早苗表示:“草间弥生在纽约也有活动,因此她在美国及全球范围内拥有极高的人气。此外,安藤忠雄不仅在美国和欧洲拥有许多建筑作品,2023年还在韩国举办了个人展览,全球范围内的关注度也非常高”。

 
 地中美术馆 克劳德·莫奈室
作为“思考自然与人类关系的场所”,于2004年开馆。永久展出克劳德·莫奈、詹姆斯·特瑞尔和沃尔特·德·玛丽亚的作品。为了不破坏濑户内的美丽景观,由安藤忠雄设计的建筑物大部分都处于地下,但馆内有自然光照射,作品和空间的表情在一天中时刻都在变化。照片上:藤冢光政 照片下:畠山直哉

 
      此外,直岛在自然与艺术的融合方面取得的成功也是不可忽视的。直岛提供的艺术体验,位于一个必须乘船才能抵达的非日常环境中,这也为游客创造了独特的艺术体验。
  
      “户外展示的作品会随着四季变换,与周围的风景融合,呈现出不同的面貌。此外,直岛的大多数美术馆都采用自然光,因此作品在不同时间段的观感也会有所变化。地中美术馆的克劳德·莫奈展厅中的《睡莲》正是一个典型例子,这种变化也是吸引游客多次造访的原因之一”, 太田表示。

 
经济效益达180亿日元

 
      由于直岛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不仅推动了经济发展,还带来了各种积极影响。根据日本银行高松支店和濑户内国际艺术祭的估算,自2010年以来,这一艺术祭每三年在直岛等地举办一次,累计经济效益达111亿日元。在新冠疫情前的2019年第4届艺术祭,经济效益更是达到了180亿日元。
  


    

      该艺术节事务局的今泷哲之表示,“香川县的GDP(国内生产总值)约为4万亿日元,180亿日元相当于约0.5%。通过一个文化艺术类的‘软性项目’就能带动0.5%的GDP增长,这几乎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作为最近的机场,高松机场的业绩表现良好。2024年10月,在日本国内机场的国际航线旅客数量排名中,若不计算成田、羽田等七大主要机场,高松机场位列第八。排名第九的仙台机场所在的宫城县人口约为220万,而香川县仅约90万,由此可见高松机场的表现之亮眼。国际航班数量也在逐年增加,并且自2025年1月起,高松机场已开始扩建国际航站楼。
 


   

      此外,在日本离岛普遍面临人口减少的情况下,直岛的移居者却呈增长趋势。2018年至2022年间,大约有500人迁入直岛。受此影响,地价也持续上涨。有数据显示,2023年和2024年,直岛町的地价涨幅在香川县各市町中位居首位。

 
2027年豪华酒店也将入驻

 
      关于直岛的未来发展,还有一些进一步引起公众关注的话题。受高松机场扩建的影响,全新的奢华酒店“文华东方”(Mandarin Oriental)计划于2027年夏季在直岛和高松港开业。在直岛,该酒店将保留并修缮历史建筑,打造拥有22间和风现代客房的高端住宿设施。
 
      盐田说:“目前,日本正迎来一股入境旅游热潮,未来会有更多行业参与者进入市场。在这样的环境下,更加需要回归初心,坚守‘共同打造更美好的生活地区’的理念。我们希望在这一原则的基础上,继续推进多元化的发展”。
 
      如今,直岛的成功案例已经对县的基础设施产生了重大影响,对于正向着“入境旅游大国”迈进的日本来说,有许多值得借鉴的地方。

“犬岛”和“丰岛”:
倍乐生打造的“直岛”以外的离岛

  
      与“直岛”一样,漂浮在濑户内海的“犬岛”(冈山县)和“丰岛”(香川县)也是倍乐生控股(Benesse Holdings)和福武财团通过艺术活动“Benesse Art Site Naoshima” 推动地区振兴,并长期致力于艺术文化的发展。

 

犬岛精炼所美术馆
犬岛的“犬岛精炼所美术馆”是由岛上的近代产业遗产——铜冶炼厂改造而成的美术馆。该建筑秉持“利用现有资源,创造新价值”的理念,由建筑师三分一博志设计,采用环保建筑,最大程度减少对环境的影响,同时引入了利用植物净化水质的系统。馆内展示了艺术家柳幸典以作家三岛由纪夫为灵感创作的作品,探讨日本近代化进程中的种种问题。照片:阿野太一

  

丰岛美术馆“母型”内藤礼 2010年
丰岛的“丰岛美术馆”由艺术家内藤礼与建筑师西泽立卫共同打造。美术馆坐落于一片曾为休耕田的梯田,在当地居民的协助下,这片土地得到了复兴。在广阔的自然环境中,一座水滴形的建筑静静伫立,其结构采用无任何支柱的混凝土壳体,仅在天花板上开设了两个圆形天窗,让风、光、声音自由流动,营造出独特的有机空间。美术馆内部设有一处装置,能够在一天的不同时间呈现出如同泉水自然而然流出的景象,随着季节与时光的变换,展现出千变万化的艺术之美。照片:铃木研一

2025年濑户内国际艺术节
每三年举办一次的日本最大规模艺术盛典

 

      自2010年首次举办以来,第六届“濑户内国际艺术节”将于4月开始。这次将有包括三个新区域在内的17个场地成为舞台。随着疫情得到缓解,预计今年的参观人数将创下历史新高。那么,究竟会有哪些精彩的项目和活动安排呢?
 
      在直岛等濑户内海岛屿,每三年举办一次现代艺术盛典“濑户内国际艺术节”。第六届“2025年濑户内国际艺术节”将于4月18日开始。
  
      为期107天的活动将分为春季(4月18日~5月25日)、夏季(8月1日~31日)和秋季(10月3日~11月9日)三个阶段举行。每个季节都能体验到瀬户内的魅力是本次活动的特色之一。
   
      活动将包括17个会场。直岛、丰岛、女木岛、男木岛、小豆岛、大岛、犬岛、高松港、宇野港将在全会期内举办。此外,春季会期将在瀬户大桥举办,夏季会期将在志度·津田、引田举办,秋季会期将在本岛、高见岛、粟岛、伊吹岛、宇多津举办。
 
      从第一届就开始参与濑户内国际艺术节、同时也是香川县政府职员的执行委员今泷哲之谈到濑户内国际艺术节的魅力时说:“从核心的艺术爱好者到完全不了解艺术的人都能享受的作品之广泛和吸引力之高在世界艺术节中也是一大亮点。特别是这次,深化与以亚洲为中心的世界的联系是最大的主题” 。
 
      此次艺术节将比以往更加扩大与亚洲各国和地区的联系,通过深化合作,旨在成为亚洲文化艺术的核心之一。预计将展示来自亚洲知名艺术家的作品,如来自泰国的贾凯·斯里布特、韩国的朴智炫、台湾的云门舞集等。

 
还将在高松港开设越南市场

  
      此外,艺术节还将实施与越南合作的“越南项目(暂定)”。在夏季会期期间,香川县立博物馆将展示越南的现代美术作品,同时在高松港周围也将开设越南市场。
 
      今泷哲之说:“届时将有介绍食品、工艺、设计等越南文化和艺术的摊位,还会进行表演,从直岛回到高松港时也能进行体验”。

 

直岛新美术馆
Tadao Ando Architect & Associates Naoshima New Museum of Art ©Tadao Ando Architect & Associates

  
      在地下两层、地上一层的建筑的4个画廊、咖啡馆和户外场地等地方,展示来自日本、中国、韩国、印度尼西亚、泰国和菲律宾等亚洲国家和地区的艺术家作品。
 
      此外,作为新设施,“直岛新美术馆”将于5月3日在直岛诞生。这是安藤忠雄在岛内设计的第十个设施,将展示包括日本在内的亚洲地区艺术家的作品。日本国内艺术家中,将展示村上隆、会田诚、Chim↑Pom from Smappa!Group等艺术家的作品。
  
      参与的艺术家从亚洲的资深艺术家到新锐艺术家,阵容齐全。此外,还将举办企划展和公共项目等,致力于更广泛的活动。
  
      这届更有影响力的濑户内国际艺术节预计在参观人数和经济效益等方面将再次创下新纪录。
 
      文/中桐基善(编辑部) 合作/野野村泰香、高地哲史(日经BP AI·Data Lab)森田康晖(日经BP)
      资料来源:《日经ENTERTAINMENT!》3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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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 article: http://cn.nikkei.com/columnviewpoint/column/58104-2025-02-25-05-00-56.html?prin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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